人工智能大洗牌：为何OpenAI创始人刚刚承认“竞赛格局已变”
预示范式转变的备忘录
在一个罕见的公开坦诚时刻，萨姆·奥特曼告诉OpenAI员工，要为“艰难时期”（rough vibes）和“暂时的经济逆风”（temporary economic headwinds）做好准备，并明确赞扬谷歌“最近在人工智能开发的各个方面都做得非常出色”。这份泄露的内部备忘录揭示的，远不止是寻常的企业焦虑：它表明OpenAI作为明显领跑者的时代已经结束。
奥特曼的这一承认意义重大，因为它暗示了时机和发展轨迹。他提出，到2026年，营收增长可能会降至个位数——对于一家最近估值高达5000亿美元的公司来说，这是一个惊人的减速。这并非危机管理；它冷静地承认，技术均势（technical parity）比预期来得更快，而这种均势的经济学优势偏向于现有巨头。
真正的战场在哪里？
传统的说法侧重于模型质量——无论是GPT-5还是Gemini 3在基准测试中表现更佳。这错过了结构性的问题。在前沿领域，两家公司现在通过发布时间和特定任务轮流取得领先。重要的是基础设施经济学和分发机制。
谷歌的优势在于架构。其第七代TPU在某些工作负载下，每美元性能比英伟达H100高出2-4倍。更关键的是，谷歌将其成本分摊到搜索、广告、YouTube和云业务上——这些业务每季度产生超过1000亿美元的收入。OpenAI在2025年上半年收入43亿美元，却烧钱78亿美元，它几乎所有东西都必须以零售经济模式租赁，同时还要向微软支付收入分成，并向英伟达支付硬件溢价。
这种成本不对称性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加剧。OpenAI预计到2029年将烧掉1150亿美元现金，其中年支出到2028年将增至450亿美元——主要用于计算基础设施。与此同时，谷歌正将2025年的资本支出提高到910亿至930亿美元，这笔资金由其成熟的现金流充裕业务提供。当奥特曼警告“经济逆风”时，他承认谷歌现在能够以更低的成本大规模提供可比模型，从而压缩了OpenAI估值所依赖的价格保护伞。
分发渠道的差异
OpenAI仍保留着强大的消费者品牌资产。ChatGPT每月仍有大约58亿次访问量，占据消费者AI流量的60-70%，用户忠诚度超过80%。但谷歌控制着更基础的东西：默认设置。仅通过搜索功能，AI概览每月就能触达15亿用户。Gemini嵌入在安卓、Chrome、Gmail和Workspace中——这些环境AI界面捕捉的是那些从未刻意寻找替代品的用户。
在数字市场中，默认通常会随着时间推移赢得更多利润。OpenAI拥有更好的用户参与度（engagement）优势；谷歌则拥有更好的嵌入式（embedded）优势。对于投资者而言，这一区别明确了价值将流向何处。
投资论点被颠覆
按照5000亿美元的估值，OpenAI被定价为一种准垄断结果——即到2030年，它将在预计7000亿美元的人工智能市场中占据巨大份额并获得丰厚利润。奥特曼的备忘录同时证实了三件事，从而实质性地降低了这种可能性：技术领先地位不再有保障，基础设施经济学对OpenAI不利，以及增长可能比乐观预测提前数年放缓。
经风险调整后的计算现在更倾向于基础设施和分销，而非独立的模型实验室。Alphabet的市盈率在20多倍，同时它掌控着人工智能基础设施护城河、无与伦比的分销渠道以及多元化的现金流，可以无限期地过度投资人工智能。市场尚未完全消化谷歌成为主导AI公用事业层的情景。
无论谁在模型方面领先，英伟达仍然是主要受益者——预计全球AI资本支出规模庞大，足以支撑目前的估值，即使谷歌的TPU进展会抢占一部分工作负载份额。微软的风险敞口是双刃剑：它受益于OpenAI的任何成功，但在没有谷歌垂直整合优势的情况下，却要承担高昂的人工智能基础设施成本。
所谓“艰难”的真正含义
这对OpenAI来说并非生存危机——它仍然是一个重要的长期参与者，未来仍有真正的产品创新。但它确实代表了对预期的根本性重新定价。该公司面临着叙事空间受挤压、尽管营收增长但利润率承压，以及随着融资需求与盈利延迟相冲突而可能出现的治理紧张。
对于后期投资者而言，OpenAI现在呈现出双峰（bimodal）结果：要么成功转型为万亿级平台，要么经济效益被基础设施成本压垮，回报平庸。“明确领先者”这一清晰的论点已不再能支撑5000亿美元的估值。
奥特曼的坦诚最终可能成为他最大的财富——在外部市场强制进行更严厉的修正之前，重新设定内部预期。
非投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