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划定数字红线，指控Meta和TikTok存在系统性缺陷，引发历史性科技对决
布鲁塞尔 – 2025年10月24日 – 欧盟委员会在全球范围内遏制社交媒体巨头影响力的斗争中，祭出了迄今为止最重磅的举措。此举影响深远，震动从硅谷传到北京。监管机构指控Meta和TikTok违反了欧盟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数字服务法案》（DSA）中的关键规定。这些指控包括：隐藏算法、阻止研究人员访问，以及设计平台让用户蒙在鼓里。一旦罪名成立，这些违规行为可能让这些公司面临数十亿欧元的罚款，并迫使其对运营方式进行彻底改革。
委员会的声明措辞严厉，毫不含糊。它指控Facebook和Instagram的母公司Meta以及TikTok运营不透明的系统，阻碍外界对其内部运作进行审查。据称，两家公司都未能按照法律规定，向研究人员提供公共数据的适当访问权限。针对Meta，官员们进一步指出，该公司建立了令人困惑且无效的非法内容（包括儿童性虐待材料）举报工具，并设立了一个存在严重缺陷、几乎无法正常运作的用户申诉系统。
这些并非小的失误。它们直指DSA的核心目标：结束大型科技公司自我监管的时代。这些调查结果标志着欧洲迄今为止最大胆的声明，即旧的“相信我们”方法已宣告终结。
“我们的民主制度依赖信任，”欧盟委员会科技主权执行副主席亨娜·维尔库宁（Henna Virkkunen）表示。“这意味着平台必须赋能用户，尊重他们的权利，并向审查开放系统。DSA使这成为一项义务，而非选择。”
尽管这些调查结果是初步的，但警告再明确不过了。如果违规行为成立，这些公司可能面临高达其全球总收入6%的罚款。对Meta而言，这笔罚款可能超过100亿欧元。
黑箱问题：阻碍研究
委员会案件的核心是一个简单的指控：Meta和TikTok在本应开放的地方筑起了高墙。根据DSA规定，最大的平台必须向经认可的研究人员和记者提供数据访问权限，以帮助识别虚假信息、成瘾或未成年人心理健康损害等风险。
相反，监管机构发现了重重阻碍。试图请求数据的研究人员遇到了无休止的繁文缛节，即使获得了访问权限，信息也常常不完整或不可靠。委员会表示，这种透明度缺失削弱了社会理解这些平台如何影响公众舆论和个人福祉的能力。一项旨在促进开放的法律，在实践中却变成了官僚主义的障碍赛。
这一时机并非偶然。仅五天后，一项新规定将生效，赋予研究人员访问公共和私人数据集的更大权限。今天的行动发出了明确的信号：欧盟对敷衍了事的做法已失去耐心。
Meta的迷宫：暗模式和无效申诉
尽管两家公司都面临审查，但Meta的问题更为严重。调查人员表示，该公司设计的Facebook和Instagram用户举报系统旨在迷惑用户，并阻止他们举报非法或有害内容。
委员会与爱尔兰媒体监管机构Coimisiún na Meán合作发现，Meta的“通知与行动”流程要求过多的步骤和不必要的信息。简而言之，这是一个迷宫。试图举报有害内容的用户往往在抵达终点前便放弃了。
监管机构还指控Meta使用“暗模式”——即操纵用户行为的界面技巧——来隐藏选项并引导用户避免举报。他们认为，这些欺骗性设计使Meta的安全系统形同虚设，甚至可能威胁其在DSA下的法律保护。
内容被删除后，情况并未好转。DSA赋予用户申诉决定的权利，但Meta的申诉流程几乎不符合申诉程序的标准。人们无法解释其立场或分享背景信息，使他们失去话语权。结果呢？一个纸面上看起来公平，但实际操作中却失败的系统。
曾在美国国会作证的前Meta工程师阿图罗·贝哈尔（Arturo Béjar）长期以来一直警告这种忽视文化。他声称，该公司的内部工具常常无法保护用户（尤其是青少年）免受已知伤害。委员会的调查结果现在似乎印证了他的担忧。
酝酿已久的清算
这一刻并非凭空而来。多年来的丑闻——假新闻、数据泄露、隐私侵犯——将我们带到了这里。从2016年美国大选的虚假信息风暴，到剑桥分析公司丑闻，再到疫情期间充斥的阴谋论，公众对大型科技公司的信任已被侵蚀。
欧洲的应对措施是DSA，该法案于2020年疫情期间起草。它旨在重塑平台与用户之间的社会契约，并将欧洲更严格的问责模式推向全球——这种现象现在被称为“布鲁塞尔效应”。
不出所料，Meta和TikTok否认有不当行为。Meta坚称其已符合欧盟规定，表示已改进了数据共享工具和举报非法内容的系统。TikTok则声称DSA的某些要求与欧洲《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下的隐私法相冲突。该公司呼吁提供更明确的指导方针，以平衡两者。
但布鲁塞尔并不买账。监管机构表示，这些“冲突”是商业模式的借口，这些模式将用户参与度和利润置于用户安全和透明度之上。换句话说，问题不在于系统本身，而在于其背后的激励机制。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罚款、整改和数据洪流
现在，法律博弈正式开始。Meta和TikTok可以审查委员会的证据并提交正式答复。它们还可以提出整改方案，以符合规定。欧洲数字服务委员会将监督这一过程，确保公平——但时间正在流逝。
如果这些公司拖延不决，委员会可以对其处以持续罚款，直至其合规。然而，更大的威胁可能在于结构性变革。最终裁决可能迫使Meta重新设计其整个界面，并推动两家公司为研究人员构建新的开放系统——这是它们多年来一直抵制的。
连锁反应远不止欧洲。通过同时针对一家美国巨头和一家中国巨头，欧盟正将自己定位为全球数字领域仲裁者。其他国家已密切关注，许多国家可能很快会效仿。
此案不仅仅是一场监管摩擦。这是对欧洲《数字服务法案》是否具有实效的首次真正考验。布鲁塞尔发出的信息是明确的：温和规劝的日子已经结束。执法时代已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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